兵不动。在我看来他们与如今的今川家作对不过是自不量力,然纯信大人为了在警醒武备的同时给予西国威慑,还是打算于近期在都内举办演武斗技。所谓演武不光是军队内的锻炼,纯信大人还会邀请盟友和手下众多有有脸的武士互相切磋技艺,为盟友的我自然是受邀在列了。
大人勇武无双,一定会令诸君折服不已。
不,雪华,我担忧的倒不是这个。不如说今川氏手下的那些老臣本不能称得上是我的对手。
晴孝又自我腰际提起一缕发,缠绕在手中把玩。此刻镜中反我二人的姿来,而他则是一脸自鸣得意的神。
如今最受今川纯信的,并不是辅佐他家几代的家老,协助他上洛的盟友和臣服于他的领国也并未受到推心置腹的优待。大纳言中有着十足的算盘,他是真的瞄准那天下人[ 天下人:称霸日本之人,一般用来指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的宝座。而我父亲已经年老,对于兆载永劫的统一之路并无几分兴趣,下为图领国安宁只甘心今川家的陪衬。
晴孝大人的野心恐要比多年前的北条胜彦更旺盛,不,这已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只是能制衡他的家伙大有人在,我知他的风不过也就这么一时了,在这动中谁敢说自己能主宰万世永劫呢?人的命也不过尔尔几十载。
与那被灭掉两次的北条家相比,我们的境还算是幸运的。土岐家先代也曾与北条家好,父亲大概是对北条家的末路惶恐,才决心寻求来之不易的安逸平稳度日。然而北条氏已经东山复起,北条家如今的家主正是今川纯信的亲侄,也是得他信之人。此人用了短短三年的时间就收复相模失地,还将曾经的领国全由今川氏置,更是在其后极速吞并难攻不下的信州。他立下如此军功,却只享受区区十六万石的俸禄,难怪大纳言会十分重他。在我看来,这个年轻小是决心天下人手中的一柄利刃呐。大纳言怕是要在本次的演武斗技中让他没有吃过败仗的侄给诸方势力一个下威,好警示各位臣下要时刻像北条家那样抱有赤忱丹心。
镜中的晴孝再度纠起眉,勾着我发丝的手也耷拉下来,他叹了气,我少见他有这般神眷忧思的时候,原因竟是因为她的存在。
因她而造成的现状委实让我啼笑皆非。据说她在侵攻信之时,遭到了信州寺家[ 寺家:独立于日本公家与武家之外的特殊势力,战国时期的日本人普遍信仰佛教,寺庙和禅宗便因此握有人脉与声望。由于幕府律法和地方条款中一般都会明令禁止对寺家领地的侵犯,所以寺院也是战争时期百姓用来躲避战的庇护所。]的猛烈反抗,以前那些对付过信国的大名都不敢公然与仁心仁闻的寺家作对这是忤逆人心的法,所以信州这块才会迟迟没人敢动刀。而她却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火烧佛寺、屠杀反抗她的僧兵,这一切甚至没经过今川纯信的首肯。今川军内似乎都认为先斩后奏的她会受到主公纯信的严厉置,但她如此法正是顺了纯信的意,还替宽仁治国的纯信背下一骂名。
大人不必担忧,那北条家的大人既然是大纳言的亲侄,会让他一风也是应该的。近江国曾为今川家上洛一事立下汗功劳,大纳言大人必定会对此铭记在心,又怎能贸然质疑土岐家的忠义呢?
我说了些自己最为擅长的客话,土岐晴孝这才舒展眉、又同我聊起一开始便要说的正事。
这次演武我决定依然带你前往,但怕你往返奔波会劳形苦心。你要是不愿意,我便索带阿光去,只是寅这孩就要拜托你照看一阵了,正巧他也嚷着要到你边。
我自然是愿意去的。
这是难得的机遇,我当然不会推脱。在上次的拜会宴中包括大纳言在内的诸国大名都对晴孝大人的妾室谬赞有加,这必然使他尝尽了甜。要让他在更为重要的演武上与自己年老衰的正室夫人携手,他内心大概也是百般不愿。什么结发妻,像土岐晴孝这样的男人看待自己的女人就好比看待自己佩刀的成。光鲜亮丽的仪式刀远远胜过杀敌无数的无名刀,更何况在这些男人中女人都是自己边的摆件,哪里要靠她们对付敌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