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命才嫁给你哥哥的。
我又捧起她的面庞,那片压着情的脸颊正源源不断地递来。但她的底全是冰,冰与火在她脸上错着,若此世间真存在阿鼻地狱,恐怕便是我正目睹着的这番景象了吧。
够了,雪华。
恶鬼聆听着我讲的一一滴,直到我说倦了,她也终于听腻了。
我会让你好好活着的,即便你真的疯了。
轻蔑的笑声从她同样心不在焉的语句中了来,她拾起了地上的麻绳将我捆起,先是脚踝,后是手腕。
那是我预料当中的她没有怒发冲冠地冲我大吼,也没有用冰冷的太刀贯穿我的脖颈,而是像个邪笑着的般若一样将我这样的罪人抓了起来。
没必要再自欺欺人了,阿照
我呼唤了恶鬼的真名,这下我们就都将跌地狱。
你要我怎样?要我一刀杀了你吗?
手脚上的绳索勒着肌肤,然而这都不如她的怒吼冲破我双耳造成的痛楚。
你知没有你的六年里我是怎么度过的吗?你知我看到你了他人的妻妾时内心有多煎熬吗?啊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愿意尊重你的决定,我只要能偶尔见到平安无事的你便好了。
她再次将我拉怀中,不过我再也无法回应她了,只能像个死尸一般被她搂着。她的双臂如两木般压在我后背上,这对此时的我而言已是无足轻重的压迫了。
我一度以为你已经死了,我有多恨害死你的人,我恨不得将北条政庆和他的家眷挫骨扬灰
她的脯不停动着,语无次的发中又混了沉重的鼻音。
可你却告诉我,你才是毁灭小田原城的元凶,我一直苦苦寻觅的幕后黑手就是你。
肩膀被打了,这样的地牢中当然是决计不会下雨的。
所以杀了我吧,阿照。杀了我这样的罪人,连同我肚里的孩一起。
她噎着,冰冷的雨一丝丝拍打着我的肩膀,只是她中降下的雨必然无法扑灭她中的怒火吧。我知我已是罪无可赦,但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轻松坠黄泉吗?
我久立于她怀中,直到一切重归平静,她又一如既往地说:
我不杀你,雪华。我是不会杀死你的。
还在相模国时的她似乎从未在我面前如此这般地表达悲切,仅有的伤神不过是她在一天的婚宴上喝醉了酒,注视着我的双目忽然间就泪婆娑。当时的我心中只有些计谋吧,我发现了她的异常,而后利用她的心意一步步将这对兄妹上绝路。
现在也该是这样的,她不过是我的一枚棋罢了。
你不北条胜彦,也不土岐晴孝。那么你对我的情呢?你对我的情都是虚假的吗?
她才停止了噎,可说完这句话后便再度轻颤起来。这恰似雷雨来临前刮起的风,一阵阵迎面袭来的风上就要将我撕裂了。
我已经说过了吧,你和你哥哥一样哦。你哥哥也早就发觉你对我起了心,所以他才要变本加厉地对付你。若不是你们兄妹阋墙,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乘虚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