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于组[ 组:其实是江时期才现的官职,负责协助理村中事务。]的夫妇照看。我下到足柄的村落时,只见到一个健康的少年站在田间。
这位,不要再往前走了,田里的泥土会脏你的衣服的。
穿着糙白布衣裳的少年对我说,从他的眉宇间,我似乎看到了些许我儿时的模样。如此我便能笃定他就是我父亲的孩,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没有听他的劝告,自顾自地走近他,见我是位年轻的女,他没有表现任何戒备之心。如果一直长在城中,他这般年纪的孩,估计早就陷手足相争的漩涡、只能心惊胆战地活着。
而我也不知自己事到如今为何还要全盘听从兄长的命令。已在战场上杀过人的我,之后就要用袖中的胁差对准这孩的。
趁他没笑着对我说第二句话以前,我用刀穿了他的脖,来不及发呜咽的鹤若的鲜血到了我脸上,他的白衣也被污染,血迹像斑驳的梅。随后为了向兄长复命,他的脑袋也被我砍下,最后留在田地间的只剩一无尸。此时是怎样的景象徜徉在我脑中呢?是得到同样待遇的一直幸,还是暴毙在屋中的父亲,抑或是在我耳边森笑着的兄长。
然而杀死鹤若的我仅能在梦中忏悔,因为没过多久,北条家的海上贸易又面临着严峻的问题。原先与我们有着密贸易关系的明朝因苦于东南沿海的匪寇侵扰,遂在举国的岸施行对日之本的海禁政策,而后又稍许放宽、但只允许持有明朝朝廷颁发的公文书的船队往返停靠。这珍贵的公文书如今被尾张斯波氏把控着。
尾张三河联军在之前与远江国的战争中并未取胜便匆忙停战,可尾张国的铁炮队也让今川纯信大人吃尽苦。斯波氏主动放弃优势的原因,在于此前京都幕府发生的内。足利将军居住的京都被畿内一带的大名带兵包围,斯波氏听闻便打着救援将军大人的旗号、名正言顺兵畿内。此举不仅打退了叛者,还令空有名却弱无能的将军家蜷缩于自己的视线之下。
把控了幕府,斯波氏也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幕府才能持有的明朝的公文书。明朝有着先的火制造技术,日之本如今的铁炮等火多从明朝而来,北条家的火绳枪自然也不例外。但下明朝商船的之地只剩下尾张国家门前的伊势湾,不光如此,从国内运的货也无法再到明朝。这对于仰仗贸易的沿海国家来说无疑是毁灭的打击。
这一年是格里历的一五八三年,由初夏至秋,相模与武藏国的酣战一连数月,心力瘁的我退回到小田原城,像往年一般、等待着正月祭典的到来。到了冬日,城内的资更为俏,连我面前的火盆里也没添多少炭块,它发挥着若有若无的余,似乎昭示着一簇旺盛的篝火即将熄灭的景象。
不尽人意的收成、艰难曲折的海贸,穷尽奢靡的用度数个问题在与武藏国持续两年的战争中接连爆发。兄长残后,他自负的决断心却没有减退。他听取了淀川六郎的建议,与烧杀抢掠的海寇起银钱易。无论是明朝还是本国的海寇,都是一些迫于生计才走上邪路的民。这些民形成一定规模后便组成海寇船队、扰沿海地区停靠的船只和居民。一言以蔽之,他们需要的不过是钱而已。而钱不仅能免于海寇侵扰,还能借用他们在两国之间的走私航路,继续与明朝行暗中贸易。然而养虎为患,得不到满足的海寇劫走了北条家价购置的火这些火原计划将投新年结束后对武藏国茅崎城的总攻。
在梦中忏悔着的我终究是醒了,兄长也在梦中被人当一。
新年前后的几天是我所剩无几的停战日。这之后即便缺少军粮与火支援,我仍要着上前线。只有拿下茅崎城,北条家才有同武藏国谈判的资本,若是在此放弃,两国间的战不知何年才会结束。
拉门前传来了谁的脚步声,随后我所在的寂寥的居室被人声打破那是雪华在门前叫着我的声音。
阿照,快来城中吧,一会便能在天守阁看到烟了。
今日是除夕,尽北条家的财政状况大不如前,兄长还是命人把小田原城置办得闹喜庆。贺岁用的烟爆竹也早早就运到了城下,只是今年准备的火药数量是不是有些过多了?
我无心张灯结彩,冷僻的居室在城内显得格格不。虽然休战期限一直延续到新年结束后,然而除夕夜一过,北条家的先遣军就要提前前往伊势原附近布防,以免在年节当中遭到武藏国偷袭。
阿照,快儿。
见我无动于衷,有些不耐烦的雪华索走居室,拉起我的手来。这是我与她共度的第六个新年了。